【关八/仓安横雏】Fight for the Eight(4)
前文见合集
声明: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以下正文——
17
“这个人交给我,我亲自处理。”
大仓站在安田身前背对着他,安田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啊、那个、大仓君,不必脏了您的手,这种人我们来解决就好了……”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下一秒大仓就抢了安田手里的木棒扔到一边,安田被大仓抓住胳膊往前拖,动作可谓粗暴。
安田用力甩手,但是没有甩开。
“我自己会走。”安田踉跄两步跟了上去,在大仓身边低声咬牙切齿,高个子却恍若未闻。
从这里到大仓家有些距离,安田觉得他们走了好长时间。头闷闷地痛着,其他挨了拳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地方也在慢慢放大疼痛。胳膊上的刀伤摩擦着衣服布料,血迹染上被割破的布料纤维隐约透出红色。大腿处的伤口随着走路的动作缓缓流着血又慢慢结痂,走着走着安田有些跟不上大仓的脚步了。
左手手腕被大仓紧紧握着,安田低下头去看他们接触到地方,忽然大仓放松了力度,手往下滑握住了安田的手。
大仓掌心灼热,安田被烫到似的抖了一下。指尖挣扎,大仓趁机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的牵手拉着安田的回忆向前,恍然间回到几年前。他们就是这样牵着手晃着胳膊走过K城的大街小巷,那时候安田还觉得,时光漫漫,他们还年轻,他可以和大仓这样一直下去。哪怕累了,他也可以跟大仓撒撒娇,说慢点走啊等等我。
现在呢?
“等等我……”安田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神志不清,“慢点走……我疼。”
身边的大仓应声立刻放缓了脚步,和那个时候一样。
安田低着头垂下眼睛盯着自己前进的脚尖。
“我还以为在我开口之前你都不会主动跟我说话了。”大仓看他走路费劲,索性揽过安田的腰让他完全倚在自己身上,“你是不怕死吗?一个人单挑一群……”
“不怕。”安田不想听他碎碎念的埋怨,“是他们先挑衅的。反正都被你抓住了,任君处置,所以你能不能别唠叨了?”
“可是我怕。”
安田觉得自己步伐好像迈不太稳。
“我怕你在打架的时候受伤,我怕你出任务的时候遭到暗算,我怕有一天得到的情报是你死了。”
“可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大仓突然说不出话了,半晌苦笑一声:“是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分家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安田投奔村上,现在他们两个人又做着完全不同的事,安田对他怨言满腹,大仓好像的确没了担心的理由。
扶着安田的大个子叹了口气。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大仓的家门口,门口守卫的村上组成员见到几乎趴在大仓身上又满身伤痕的安田有些意外,大仓冷眼扫过,守卫们纷纷收起打探的眼神,没人敢出声。
安田被大仓放到沙发上,被击打和被利刃刺穿的痛在他身体里为非作歹,耀武扬威,他闭上眼靠着沙发背喘气。没过多久,一块温热毛巾搭在他脸上,大仓帮他擦掉了脸上的尘土,他睁眼,对上大仓的眼睛。
安田慌忙转移视线。
大仓支起安田的头仔细查看他是否有外伤,半天确认没有之后才松了口气,安田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发毛。大仓伸手去脱安田身上的外套想检查他身上的其他伤,却被安田躲开。
“……我自己来。”
大仓没搭理他,直径扯掉他的外套和里面的衬衫。安田想,如果不是现在自己真的精疲力尽了,大仓可能需要早点给自己的这张帅脸买份保险。
皮肤突然裸露在空气里让安田缩了缩,低头看看自己上半身果然淤青不少。最棘手的还是胳膊上的刀口,消毒上药包扎,一连串大仓做得无比流畅。从旁边拽过自己的宽厚外套给安田披上,大仓看到了上次安田肚子上的伤口,如今已经很好地愈合了,只浅浅地留下一道疤,他用指尖轻轻戳了戳。
安田受惊似的立刻拍开他的手,脸上似乎还有些泛红。
“裤子,”面对安田的反应,大仓也不在意。他指了指安田大腿上的另一处伤,一脸正经,“把裤子脱了。”
“你去卧室待着。”安田抢了大仓手里的消毒棉和酒精。
大仓任他抢却反驳:“这儿是我的家,我想待在哪儿你管不着吧?”
安田瞪着他不说话,大仓不为所动,反倒往后一靠,直接陷进了自家大沙发里去了。
安田只好往另一边挪了挪,勉强背对着大仓褪下自己的外裤。
伤口靠大腿根,刀刃当时没入得太深,现在皮肤下的嫩肉往外翻,又是血又是痂,安田一时间有点不知从何下手好,甚至想着要不要就让它自生自灭。
大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围了上来:“就说你逞什么强,还是我来吧。”
他蹲在安田腿边,把安田受伤的那条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安田不得不以一种门户大开的姿势叉开腿。
“你……”安田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一个文职干部,家里竟然有药箱又会这些医疗急救的方法?”
没等安田回答大仓便自说自话下去:“我学的。最初知道你在横山组打打杀杀的时候我就开始学了,想着说不定以后会遇到受伤的你。如果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会让我很难受。”
“去你的大仓,你怎么还盼着老子受伤?”
“是,这种想法很奇怪,后来我想,我这样可能只是想去弥补。弥补我当初没有选择站在你身边,弥补你对我的失望和怨恨。”大仓手法利落地帮他处理好伤口,他抬起安田的双腿把它们平放在沙发上,转身去给安田倒了杯水,“我幻想着英雄救美的桥段,想着也许这样做了你就会不那么恨我了。所以你不知道,上次我听见响声发现是你受伤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回过头,大仓看见安田正低头拽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外套下摆,企图盖上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腿,却对大仓的近乎表白的话语无动于衷。
衣服堪堪盖住了膝盖往上一点,安田微微蜷起腿,不安地摩擦着脚趾。
大仓有点失落。
“要睡一会儿吗?”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语气,把水杯递给安田,“可以去我卧室的床上,那里比较舒服。”
安田摇摇头,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水流顺着嘴角溢出,安田大大咧咧地用衣袖一抹,有几滴漏网之鱼从他的嘴角顺着下巴划过脖颈。
“但是你上次救了我并没有弥补什么,我甚至还要暗杀你。所以,这次为什么又来帮我?”他问。
“非要说的话,”大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自嘲,“大概是为了等下次你又来杀我的时候可以给自己留条活路。上次你给我的那一枪可真疼,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
安田嗤笑一声:“胯下怎么样?”
18
安田到底还是睡着了,身上的伤口消耗着他的精力和体力,小个子缩在沙发一角头抵在靠背上补充睡眠。
眼眶上的淤青还没有处理,大仓拿了凉水洗过的毛巾敷上安田的伤,那人还没睡实,一感觉有动静就立刻眯起眼,看了看意识到是大仓又闭上,没吭声,显然对大仓的服侍心安理得。
安田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也散了,几缕淘气地趴在额头上,又不安分地支愣着。大仓看着别扭,以指为梳,耐心地搭理着那几缕头发。
记忆里安田是不会梳背头的,涉谷还在的时候,完全都是年上三个人主事,他们顶多算是狐假虎威出门乱吓唬人。那时候他就跟安田在一起了,说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小时候安田就像哥哥一样带着他。随着他们逐渐长大,安田的身高似乎就定格在了某个年岁,而他却越长越高超过安田,完全是个男子汉的样子了。安田有时候还会不满地抱怨,说大仓你都长这么高了就别黏着我了吧,跟你在一起显得我更矮了。他听到之后就会跑到安田身边从背后抱住小个子,说不行呀我还想跟Yasu一直在一起。
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分界线,就连牵手拥抱亲吻都那么顺理成章,大仓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陪着自己长大的人还能陪着自己继续走下去,可是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运气不总是握在自己手里。曾经的涉谷组长只身离开之后他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岁月静好背后是他未曾深想过的负重前行。组里繁重的事务和那些阴暗面呈现开来,他发现和安田腻在一起并不能在危险真正来临之时保护他爱的人。
他需要改变和磨练,他需要短暂地离开安田一段时间,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为曾经护着他的安田独当一面。所以他没有跟安田一起加入横山,反而选择跟从了村上。
只是他忘了,成长的人不只有他一个,安田的变化更让他惊讶。他突然无法确定自己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他好像已经变得强大起来,可他想保护的人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守护了。他的Yasu变成了横山组大杀四方的杀手安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安田高兴。
睡意朦胧中的安田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的打扰,他偏过头翻身躲开了大仓的手又睡过去。
大仓悬在半空的手悻悻收回。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仓才试探性地小心翼翼抱起安田走向卧室,他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床上,俯下身,在安田额头上烙下一个亲吻。
19
大仓再次醒来的时候安田已经悄悄走了,还从衣柜里顺走了他的一件外套。大仓把安田留下的染血的破衣服处理掉,敲门声响起,属下告诉他村上组上要他去趟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村上以外,丸山也在,竟然还有横山组的锦户。大仓挑了挑眉:“欢迎新成员加入。”
村上拍了下他的头:“这话过两天再说也不迟。”
大仓惊讶道:“什么?真的假的?……是你搞定了横山君还是横山君搞定了你?”
村上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可以去问问他。”
锦户笑嘻嘻地学着大仓刚刚的模样也朝他挑挑眉,故意拿捏着可爱声调:“原来也有塔酱搞不到的情报呀~”
大仓抖了抖,默默往旁边走了两步拉开跟锦户的距离。
“好了,别闹了。”村上及时开口,“大仓想的没错,我们的确要和横山组合并。”
“……我能问个问题吗?”大仓说,“既然我们都要合并了,为什么Yasu还要来杀我呢?”
“Yasu不知道这件事,”锦户解释,“他来杀你是做给K城其他组的人看的,这些你暂时都不要告诉他。”
“……所以,”大仓把目光转向村上,“也就是说,Yasu有可能真的对我下手?”
“别怕,”锦户安慰他,“我们家小章暗杀的手法很温柔,不会让你太疼的。”
“……”
20
“去村上那边打架了?”
“对方先挑衅的。”
“大仓帮你处理的伤口?”
“……嗯。”
“该准备动手了。”横山说。
安田抬头看了看横山,什么都没看出来。
于是他点点头,无悲无喜。
——TBC——